文明与征服杨戬阵容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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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03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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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人民表现对自然及文化现象的理解与想象的故事。它是人类早期的不自觉的艺术创作。神话并非现实生活的科学反映,而是由于远古时代生产力的水平很低,人们不能科学地解释世界、自然现象和原始社会文化生活的起源和变化,以他们贫乏的生活经验为基础,借助想象和幻想把自然力和客观世界拟人化的结果。
神话的创作与远古人民争取生存、向自然力抗争的活动紧密结合在一起,与远古的生活和历史有密切关系,往往表现了远古人民对自然力的抗争和对提高人类自身能力的渴望。马克思说:“任何神话都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神话是“通过人民的幻想用一种不自觉的艺术方式加工过的自然和社会形式本身”。
远古人民结群而居,在集体劳动和共同生活中,创造了原始工具、木刻符号、图画文字、原始的音乐和舞蹈,同时也创作了原始神话。神话产生于原始氏族社会,并伴随漫长的历史进程,不断创造和发展。中国早在原始群和血缘公社时期已开始了石器文化的创造。旧石器时代中晚期,人征服自然的能力有所增强,活动范围也日渐扩大,学会靠人类的活动增加天然产物。考古发现一再证明,在漫长的旧石器时代,中国西北高原、华北平原、长江流域、东南沿海都有远古人民活动的遗迹。至新石器时代的中晚期,则进入母系氏族社会高度发展的阶段,在中国黄河、长江流域,这种以母系血统维系的母系氏族公社更发展到全盛时期。因此,在中国古代神话中出现了不少女性神话人物,如女娲、羲和、西王母等。在母系氏族社会,妇女不仅在生产上起主要作用,而且成为原始聚落中胞族的轴心。她们常常被说成是人类及万物的创造者。父系氏族社会建立之后,原始艺术中又出现了男性神话人物形象,而在许多神话人物之间,也便相应地出现了辈分和谱系。氏族间的聚居和合并出现了部落或部族。部落、部族及联合部族的出现,带来了部落或部族间的争战,构成了反映不同部落或部族间关系神话的产生基础。家长奴隶制、部族军事民主制及部落间的争战,为古代神话及英雄史诗提供了重要的素材和艺术想象的土壤。中国神话中的共工与蚩尤之战,黄帝与蚩尤之战,以及黄帝集团与炎帝集团间争战的神话,大都具有这种性质。其表现则是借助人类早期的幼稚的想象和对自然与社会现象的理解。构成幻想的情节,并被认为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的存在。
神话中充满了神奇的幻想,它把远古人民的认识和世界万物的生长变化都蒙上了一层奇异的色彩。神话中的人物形象,大多具有超人的力量,是根据原始人的自身形象、生产状况和对自然力的理解与提高自身能力的要求而想象出来的。从一些神话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处于狩猎经济的部落所创造的神话人物,大多与狩猎有关;处于原始农耕时期的部落,其神话人物大多与农业有关。
当时的人以弓箭刀斧为武器,神话中的人物也就成为创造和使用这些工具武装起来的能手。
神话中的主人公(神)尽管常常是人间奇迹的创造者,但他们也常常遇到挫折和厄运。它反映了神话幻想的现实制约性。
原始神话是人类童年时期特有历史条件下的产物,是原始人对自然和社会的一种认识形式。它反映了人类早期的思维活动。处于蒙昧时代的远古人民,其对客观世界的认识水平,不能超越其生产力低下的状况和对自然抗争的无力状态。因而在对自然和社会现象的观察中,便多是直观、猜测和臆想。在社会生产力水平和人类智力高度发展的情况下,原始神话一般不再产生。但由于社会的发展和人们的文化知识程度的不平衡,在一些实践上还不能有效地控制自然,和在认识上不能科学地解释世界起源和自然现象变化等的地区和民族,神话性的幻想仍不可避免,或不能完全避免。但这些作品与原始神话是有着一定的区别的。
神话中有远古人民种种幼稚的思索和追求,多方面地反映了原始人的宇宙观。其中往往寓含着原始科学、原始哲学、原始宗教的因素。相信有超自然的主宰,相信万物有灵,相信灵魂和神灵的存在等种种原始观念和意识,以及图腾崇拜、巫术信仰、自然崇拜、祖先崇拜等组成远古人民世界观的因素。在神话中,一切自然现象乃至某些社会存在都被看成是有生命的,都被赋予人的特点和超自然的能力。神话中的奇禽奇兽、怪神怪物以及氏族神、部落神、雷神、雨神等夸张与想象的形态,都不能和这些观念分开。神话中对于人和动物、人和自然、自然与自然之间的某些因果联系的认识与想象,是作为处于神话时代的人们意识形态的种种表现而存在下来的。
早在公元前的先秦古籍中,如《山海经》、《左传》、《国语》、《楚辞》以及《吕氏春秋》等,中国著名的古典神话已得到记载。汉代及三国的《淮南子》、《史记》、《汉书》、《吴越春秋》、《三五历纪》等,以及魏晋六朝的《搜神记》、《述异记》等书中也都有许多古典神话的记录。这中间,《山海经》保存的神话最为丰富,而且接近古代神话的原貌。诸如女娲、常羲、夸父、精卫等神话以及羿、鲧、禹、黄帝和蚩尤的神话,刑天、帝俊神话、西王母神话以及关于日月山、昆仑墟、各种自然神和奇异的族国等记述。在这些记载中,呈现出许多英雄神、始祖神、创造神以及
自然神、统治神、反抗神等丰富多采的神话人物形象。他们各具性格,多彩多姿,活动在古代幻想艺术世界之中。这些不同时期的文献所记载的古典神话,以部族神话为主体,具有地域性和部族的差异性,各有不同的产生区域和传承范围。按地域系统,大体可分为西方昆仑神话、东方蓬莱神话、南方楚神话及中原神话等。按所表现的内容,有关于天地开辟、人类起源的;有关于日月星辰、自然万物的;有关于洪水和部族战争的;还有关于工艺文化的。这些神话在古代人的幻想解释中多方面地说明了天地宇宙、日月星辰、山川草木及人类、民族的由来,呈现出我国古代人对天地万物的天真美丽富有趣味的艺术想象。
中国开辟神话在文献记载中具有极强的幻想性。女娲是北方神话的开辟神,盘古则为南方神话的开辟神。女娲是抟土造人的始祖,盘古则以他巨人的身躯化生天地万物。女娲在“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复,地不周载,火焰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的情况下,还“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水”,挽救了一个即将毁灭的世界,成为人类的再造神。围绕女娲补天的神话,还有共工怒触不周山等许多动人的情节。中国洪水神话汉族记录最早,少数民族的则比较晚近,大体可分为南北两大系统。南系洪水神话多有雷公出现,雷公为洪水的制造者,因而在神话情节中常常展开与雷公的斗争。北系洪水神话多与共工相联系,共工怒触不周山成为洪水泛滥的根源。后期记录的洪水神话与兄妹婚型神话常常结合在一起,而洪水后成婚的兄妹,又往往被说成是远古的伏羲、女娲乃至盘古。早期神话对兄妹婚似没有非议,后期神话则对兄妹的结合造出许多解释的理由,以说明其出于不得已或取得了上天的允许。这反映出历史上存在过的兄妹婚,已失去其合法地位。这类神话的主旨在于表达“洪水遗民,再造人类”的过程。它把洪水故事与血缘婚相结合,具有重要的文化史意义。唐李亢《独异志》中,较早地记载了中国兄妹婚型的神话。如:“昔宇宙初开之时,只有女娲兄妹二人,在昆仑山,而天下未有人民,议以为夫妻,又自羞耻。兄即与其妹上昆仑山,咒曰:‘天若遣我兄妹二人为夫妻,而烟悉合;若不,使烟散’。于烟即合,其妹即来就兄,乃结草为扇,以障其面。”其形态,尚未与洪水神话结合。
《山海经》、《开筮》、《国语》等古代文献中记载的鲧、禹神话,塑造了中国古代两位治水英雄。鲧在洪水滔天时窃了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被杀于羽郊,三岁不腐,孕育出一位继续平治洪水的禹。禹疏导河川,平夷山岳,以更坚决的意志,在黄龙、玄龟的帮助下,获得成功,反映了古代劳动者征服自然的伟大胸怀。日月星辰神话,在古文献记载中有巨人化生说和神生日月说两种。在神生说中,羲和被认为是日月的母亲;太阳又被想象成为可以浴于咸池,登上扶桑,运动于水、树之间的形象。太阳常常与乌相联系,月亮常常与蟾蜍相联系,在日和月的关系上,神话又往往以人类社会家庭关系加以说明,如把它们看成是父与母或兄与妹的关系。其他如夸父逐日、羿射十日等,均与日月神话有关。
中国古代神话,源远流长,不仅记载早,品类多,而且不少古老的神话,至今依然在民间口头上流传,特别是在中原地区,中国远古一些著名的神话,如关于大禹、黄帝(轩辕氏)、女娲、伏羲、盘古、夸父等神话,大多仍以口头形式流传于河南等地区。还有关于舜、蚩尤、后羿、启的神话,今仍在河南、河北以及南方一些省份流传着。由于流传时间久远,这些神话与古文献上记录的,在具体情节上有所不同,出现许多变异。特别明显的是发生神话间的融合及地方化的现象。如“洪水遗民,再造人类”的神话与开辟神话融在一起,以及指出某些古神话人物的地方遗迹等。也有的融进一些后世宗教的观念。这些现在仍流传不衰的神话,经过演变,自然不同于原始古典神话,但却可以证明和补助文献记录的材料,实有裨于中国神话学的研究,特别是对弄清有关神话发展的古今形态具有重要作用。
中国神话是多民族的创造。在上古时代,中国各民族的祖先就开始了他们的生息、繁衍和生产活动。中原黄河流域的夏族,东部淮河流域的东夷,南方长江流域的三苗,以及西北的氐羌,大漠南北的荤粥(山戎、猃狁)等都是创造中华民族古老历史文化的参与者。今天,除汉民族外,中国已有55个少数民族。这些民族的神话,丰富多采,构成中国神话的重要部分。它们有些被记录在民族历史典籍中,如《东巴经》、《西南□志》、《蒙古秘史》等;有些保存在各族人民的记忆中,今天仍在口头上流传。中国少数民族神话以开辟神话、洪水神话、日月神话、动植物起源等为多,还有一些关于民族姓氏来源的神话。由于各民族历史文化及经济发展不同,这些神话大多有鲜明的民族特色,表现出多族多源的特点。
各民族的创世神话,想象丰富,情节也颇曲折。著名的有纳西族创世神话《人祖利恩》、壮族神话《布洛陀与妹六甲》、□族神话《人类和石头的战争》、《开天辟地》等。在《开天辟地》中,四个创造神用四根铜柱撑天,用四把笤帚,扫了天的四方,使天地远远分开。此外,还有布依族神话用犀牛角撑天,以及用蓝宝石补天(纳西族)等。在再造人类的神话中,除兄妹结婚,繁衍人类外,还有开辟神撕下皮肉抛入海中变人(高山族)、两神膝盖相擦生人(台湾雅美人)以及石生人、竹生人等多种。有些神话还常常具有民族起源的内容,把民族起源和人类由来看作是同时发生的。
日月神话中,苗族的金银铸日月神话以及壮族的《侯野射太阳》、瑶族的《射太阳》、布依族的《王姜射日》、□族的《吉智高卢射日月》、布朗族的《顾米亚射日月》等,都各有特色。此外,还有金钩挂日月、公鸡请太阳等美丽的情节。
中国少数民族神话,由于过去各民族发展的不平衡,形态不尽一致。有的比较古老和原始,有的则渗进了奴隶制、封建制时代的意识,反映出各族人民不同社会发展阶段的理解与想象。这些神话,近年来得到大量记录和搜集。有些在神话学上具有相当的价值。
中国神话在人民口头创作史及文学史上占有重要位置。神话在文学史上有很重要的地位。它是对中国各种文学创作较早发生影响的一种体裁。它的题材内容和各种神话人物对历代文学创作及各民族史诗的形成具有多方面的影响,特别是它丰富的想象和对自然事物形象化的方法,对后世作家的艺术虚构及浪漫主义创作方法的形成都有直接的渊源关系。它的口头叙事形式也成为叙事文学体裁如小说等的先河。不少神话直接为作家、艺术家提供了创作题材。其中有些著名神话,还成为人们经常援引的典故。神话的美学价值、历史价值与认识作用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是了解人类童年生活和心理的钥匙。它对研究古代社会婚姻、家庭制度、原始宗教、风俗习惯等,都有重要参考价值。
中国神话在中国古代,即受到一些先哲、史家、学者的注意。他们不仅在著述中加以记述和援引,而且还对神话提出过一些片断的见解、解释和说明。但更多的是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排除其虚幻想象的成分,企图从中寻找历史的根据。于是在一些古代典籍中便出现将神话历史化的倾向。现代中国学者对古代神话做过不少的整理与研究,运用了西方人类学派等的神话学观点进行探讨,取得了相当的成绩。诸如茅盾的《中国神话研究ABC》、闻一多的《伏羲考》等,都是这方面值得注意的著作。还有许多民族学者、民间文艺学者、文学史家撰写了不少论文和专著,推进了中国神话学的发展。袁珂的《古神话选释》、《中国古代神话》等,对中国古代神话,分别作了注释和整理。随着社会科学和民间文学事业的发展,中国少数民族神话和史诗也得到了重视和研究,并出现了一些可喜的成果。中原地区神话的口头传承与流变,也有人进行考察和探索。中国神话学的建设正在前进中。
介绍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的作文约94
有史以来,人类创造出引以为傲的文明成果,极大地推动了社会的进程。中国文明是世界文明里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她拥有璀灿的过去,也有着黯淡的现在,更应该有、也必然会有辉煌的未来。本文试从鸟瞰和挖掘中国文明的发展规律,来探索我们今天的出路。
中国文明是独特的,现代海内外的科研成果揭示出中国新石器时代的文化已蕴含了当前中国的多种传统本色,由此连绵不绝地逐步生成具备鲜明的个性特征的中国文明;但她也从来就不孤立,地处极远东的中国是本地区的文明之母,通过与位于西部的世界其它系统的文明矛盾交锋,得以彼此对流,原创与西化两股动力促使中国文明海纳百川、生生不息,长期成为世界文明的先导者。 受历史局限性的制约,人类的初始文明较为贫瘠,多难以考。已能认证的中国文明的第一阶段是殷商与西周文明,我们可以将之命名为中国早文明,其起源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些较被广 泛接受的学术观点认为:商朝约兴起于公元前1500年,比现发掘的年代最早的西亚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文明晚约2000年,而后者作为全人类早期文明的中心,在向边缘扩散的过程里,也波及中国,其青铜器、轮子和部分农业、畜牧业的文明成果与中国固有的本土文化如表意文字、以家庭为本位的社会结构、交领宽袖而束带无扣的服装及长方中正、廊柱支撑的建筑艺术一道,孕育商人成长为青铜器时代文明的瑰丽代表。
西周半原始征服者模仿和阐发商文明,创造力深度萎缩。她在意识形态、土地分配、户籍政策、等级制度各方面均实施极端的专制,使中国文明陷入到一个黑暗的时代。也正是这种停滞、寂的单调性终结了仍显稚嫩的早文明的继续蔓延,空出开阔的文明废墟,人的无限原创力遂在百家争鸣、列国争霸的大自由中得以倾情绽放,缔造出中国文明的新阶段:从春秋传承到南朝的中国古典文明。她的石破天惊、横空出世,实现了中国文明的数与质的飞跃,具有近于“创世纪”的里程碑意义。几乎同时,古希腊古印度文明也突破黑暗,各自崛起,鼎立成人类古典文明的三大原创性区域中心,并基本奠定了延续至今的整个铁器时代的世界文明格局。
其中,古希腊人是最富于文化创造力的种族,她人口稀少、资源匮乏、疆域狭小、外患深重,却以其卓越的文明成果跻入原创文明的前列。经马其顿与罗马的宏扬,古希腊文明被推广到欧亚非大陆的辽阔地区,兴极一时。她还分化出若干子文明,更在欧洲中世纪的文明沙漠上哺育出迄今为止世界最先进的原创性西方文明。十六世纪以来的欧裔一直充当人类的导师和霸主,在绝大程度上,欠发达国家的现代化就是西化。客观地说,古希腊文明及其接班人西方文明是对世界影响最深最广也最具前景的系列原创文明,其历史地位尚未被超越。
与之相比,中国古典文明发展得更健全、更优越,虽然也遭遇了蛮族灭顶的瓶颈,但相传不绝,中世纪时综合西域文化,更长期发展为全球的中心,而不象古罗马与西方之间存在文明的断层,中国的文明成果在远东孵生了多个子文明,并逐个统一其多数,她还大量西传,为人类的进步作出了极大的贡献,可到近现代却堕入世界的边缘,尽管如今正通过西化的瓶颈获得了国力的渐渐复苏,却丝毫没有显露出会再度原创的征兆迹象。古希腊人是在物质文明较贫乏落后的基础上倾力建设精神文明,又于列强紧逼的夹缝中艰难求生,其文化多打上偏激、极端的烙印,拾其衣钵的古罗马在政治军事上颇多建树,对科学文化却极少创新,最终被野蛮人所剿杀。而中国古典文明全面发展、深入开拓,从春秋的萌芽、战国的怒放到秦汉的成熟,腐朽的专制被多元的竞争所颠覆,个人的命运已取决于他自己的学习和创造,掀起了蓬勃的技术与思想革命,结出丰硕的经济和文化果实,再凝成一种进步的体系、新的专制来征服和教化边缘,这唯有现代西方相类似。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汉文明跑在世界的最前面,支配绝大部分其所能涉足的地区。法家化的儒家大一统国策宣告由文明先进的中央之国引导世界的边陲僻野,最终达成四海一家、全“球”大同。在华人的眼里,蛮夷是尚未开化的原始和半原始人,而绝非狭隘的种族排他概念,国际关系处在一个上下和谐的发展轨道上,这为奉行古希腊单边主义的欧美殖民者所远为不及。中国的使命是要实现人类共同体和世界文明化。但,文明的升华与没落、正态和变态交相推动、此消彼长,帝国的专制反催生人性的失控,繁荣的背后藏匿着深层的危机,一发则不可收拾。汉末的党锢之祸及正始的司马暴政,迫使以天下为己任的知识分子转而热衷于遁世的个人情趣,老庄的飘逸成为士大夫亘久的时尚。士族门阀形成制度,不断生产世袭的名流与寄生虫,衮衮雅士蛀空了中国的栋梁,广大庶民则被压榨在社会的底层,子子孙孙不得翻身,贫富悬殊、门第森严。寡头们腐败、奢侈、颓废、放浪,垮掉的一代遍布朝野,指控伦理法则,追求绝对自由。传统价值观轰然崩塌,陷入文明地震后的无政府主义状态。曹魏玄学经晋文明定型,捆住了南朝的宋、齐、梁、陈,刮起超脱、堕落的六朝风。而塞外五胡的铁骑横扫中原,疯狂杀戮,中亚、南亚、西亚等西域文化随之倾销过来,全面覆盖,在汉魏本不入流的印传佛教便反客为主,流行远东。地狱般的数个世纪埋葬了异化文明的末世情调,为中国吹来新的生气,十六国与北朝遂率先闯入中世纪文明,南疆虽相对滞后,然隋的征服终使嫡传的中国古典文明尽行凋落。
唐是一个富强鼎盛的代名词,这使得无数中国人至今仍为之骄傲,可其负面也不容忽略:她与十六国、北朝、隋一脉相承,是中国西域化的高潮,极端地说,是外来文明给中国文明做了一次骨髓移植手术,使之再活了过来。唐的意识形态领域为中外思潮多元并存,国民精神和社会制度健全化,但毫无创造性哲学家,只有佛教如日中天,出现了本土化的禅宗,这属于古印度文明的发展阶段,正如现代西方文明向中国的延伸,可以想象如果耶稣信仰、欧美价值观笼罩整个中国意味着什么;唐艺术大幅度从西域移植,本土舞乐濒临灭绝,绘画、雕塑佛教化,发起古文运动,至于其成就惊人的诗歌、书法是对六朝原创模式的淋漓尽致的发挥;唐代科技取得了如雕版印刷、火药炼制、医药、天文等诸多重大成果,主要集中于应用技术领域,本质上和现在的世界科技形势大致相同,革命期已过,转型期将至而未至,人们专注于具体的细节、综合的交叉,使各项建设得到立竿见影的改善,看似日新月异、花样百出,实际跨度并不大。作为中世纪的黄金时代,唐文明的原创性等于零,那雄浑、质朴、内涵深厚、社会性强的东周秦汉的文明品格趋向潜伏或式微,取而代之的是大气、鲜艳、外在浮华和神秘主义的泱泱唐风。外来文明必须具有比较优势,方能教化和促进土著,唐恃西域化而崛起,暴露出民族文化的基业已相对削弱,而古典时期却是四夷的学习楷模,蛮荒风情仅为中土的自信和伟岸做点角落的点缀。不过,唐光复了汉家较多的固有传统,使之焕发活力,西域文明同化殖民地的汹汹势头转成被中国改造和融合。总的看来,唐开放、传统、兼包并蓄、个性自由,空前繁荣和强大,特别是在向西域等四夷征服和教化的大一统事业中,成就极为突出,居世界之着。对常人而言,盛唐是一个生活最优越的时代,她被广泛视为中国的典范象征。
承先启后的宋是中世纪文明的巅峰,也是中国自此一千年黑暗与衰退的开端。本土文化与西域文化汇总和升华,凝固成经济、科技、文艺、思想的巍巍丰碑,超前具备了近代社会的诸多特征,在全球简直是一枝独秀,并由之转向反面,如中西结晶、三教同归的理学,博大精深,宋儒以之杀人,使文明的枯了。单一的圣贤说教、极端的文治政策、臃肿的中央集权,“农奴制”把人民的绝大多数的钉在田埂里,女人是男人的附庸,个人是家族的附庸,人人都是文明的附庸,西周等传统的生活方式复活为宗教的条文,文明渐渐地不再是人的升华,而猛回头来吞噬生命和文明本身。有宋一代象是精美而脆弱的瓷器,煎熬出阳痿、阴暗的品格。五代十国刚统一,宋就早谢了,向嚣张侵袭的落后蛮夷进贡献媚,仍不免再遭东晋南朝的噩运,偏安南国,终被没有文明的元帝国主义所铲除。
宋文明被元、明、清变本加厉,保守到当代。在此期间,对内:思想文化、社会制度的专制与腐朽登峰造极;对外:孤癖自封、软弱无能、受尽凌辱,乃至于任人宰割,赖活到近代,差点成为又一群印第安人,真正病入膏肓。古希腊文明在缔造者手里是灭绝了,却经其现代的学生发扬光大,而中国古典文明在她的子孙那里,居然长生不,劫后再兴,直到畸型发展,变态为一个反文明。 明代中国继承了极为雄厚的基础实力,拥有优先跨入人类现代文明的契机:明初的年钢铁产量约十二万吨,数百年后支配世界的英帝国才蹒跚赶上,火器的进步、天文钟的精密、印刷术的普及、纸币的流通、运河的便捷,新生产关系和人文主义精神日益抬头,明社会稳定,教育立国,统一的中央政府号令其强大的舰队逼近世界性霸权,与同时代尚远为落后的其它国家相比,最有希望主宰全球化秩序,西方文明已取得的丰功伟绩,原将由中国来建造,如果那样的话,中国人也许会如当代的欧美学者所说,占世界总人口的四分之三,而华语必成为人类通用语,导致全球中国化。
事实反是:分裂、荒凉的欧洲随后迸发出瓜分世界的现代文明,可叹中国空有种种的尖端优势,竟主动后撤,逐步丧失了其国际领先地位。
明的上层建筑处在旧文明的没落深渊,传统雷同黑洞,人的修养早已质变为精神鸦片,皇权无限神化,臣民不如牛马,残忍的大明律,邪恶的特务网,频繁而大规模的滥杀,对工商业课以重税,自毁钢铁厂,荒废军舰、任由破蚀,推行锁国政策,鄙薄技术革新,但最高明的还得数其完善的科举制,八股文考试对人与文明的阉割令欧洲的宗教裁判所也相形见拙:它将任何可能反专制反腐朽的革命力量以温情的方式纳入到维护专制和腐朽的队伍中去,以根绝异己分子的存在,保守、封闭是这个年代的社会氛围,行尸走肉成为民族的主流。明中叶方过,原本蒙昧的夷狄后来居上,围剿中国。
如果说明朝痛失全球扩张的良机令温良恭俭让的中国君子聊以自慰,那么“华人与狗不得入内”就是这种自慰的受罪恶果;比起东晋南朝和南宋还有半壁江山抱作苟且偷生的落水稻草,元的纳粹式统治就使华裔做了东方的犹太;比起这时的亡国奴尚捍卫民族气节,在清的刺刀下就全都是些“良民”;而比起每况愈下的汉人,蒸蒸日上的蒙古、满洲以片隅荒地、微量人丁,就征服了广袤的幅圆和众多的种族,使之融合为一,实在是了不起的民族。但他们刚告别原始,赞赏于宋、明文化的成熟之极,也将其透顶的腐朽也接收和恶化下去,清完成了满洲中国化和中国满洲化,中国坐井观天,自以为中国还是世界的中心。
鸦片战争一巴掌仍未将夜郎自大的天朝打清醒,遗民困在故纸堆里,自诩传统举世无双,把封建礼教、垂文化与民族大义等同起来,先进的西方文明被妖魔化。形势的危难迫使洋务派顶多在“器”上与国际接轨,还抱着“道”的灵牌不放。义和团迷神信鬼,坚持认为画符练拳必能战胜火枪大炮,将僵守落后的文明当成维护国家主权和民族尊严的不二法门。传统已积重难返,化为前进道路上的障碍,这种反文明比没有文明还毒上千万倍,中国长期未能原创新文明的一大因素正是有旧文明这座大山的重负,它从社会的推动力病变为使一切溃烂的瘟疫。经四夷的轮番荼毒,中国现代文明才在东南沿海跚跚登陆。 五四运动给华人开出了药方,中国踊跃地苏俄化、欧美化,用移植文明开始南北朝、隋、唐式的建设。可如果标榜新旧社会截然对立,则是在自欺欺人,当今的深层次症结是清的而不僵、僵而复活,中国将是日出东方,还是回光返照,尚不明朗。与古典文明和早文明之间横梗着西周相
呼应,中国近千年的生命力于反文明的践踏下,也潜伏下来,但在漫漫长夜里总亮出一道道叛逆的闪电:从王安石变法到《窦娥冤》的悲愤控诉,从李贽无法无天到《红楼梦》的痛醒,这缕对旧文明的抗争由寥若星火,受西方文明的煽动,飙升为“打倒孔家店”的风起云涌和“造反有理”的疯
狂燎原。传统经历了全盘肯定与全盘否定间的动荡过程,一方面已大量剥落,中国越来越象是西方的一个省;但另一方面,近现代国内外的大多数人所理解和残留的中国文明实际上主要是宋以来的、尤其是清代的中国文明:自私而伪善、迂腐而不实、排外而媚外、自封而跟风、迷信而非信仰、讲礼节而不文明、懦弱而要面子、苟活而寄望子孙、窝里斗而无组织、重文雅而轻勇武、多经验技术而少理论科学、擅感性直觉而缺逻辑思辩、马褂和旗袍、裹脚与禁欲、萎缩的统一观、偏执的和平主义、封杀个性的人际氛围、一潭水的极权专制,反正是体无完肤,殊不知这是在瞎子摸象、买椟还珠,将这些没落期的变态特征诚心奉为“国粹”捍卫宏扬,则在客观上数典忘祖、败坏家门。文明应是发展的,以某种形态为之定型即意味着僵,天仍未破晓,传统的劣根性借尸还魂。在改革需要以陈腐的名义方能推行的背景下,国士们破旧的激进基本上是失败了,他们既没有扫净历史的垃圾,也不是在超西化地原创。在此角度看,现代中国不过是中世纪的垂挣扎,是一块考古的遗址和文明的化石,而远没有建立真正意义上的现代文明。 外国的汉学家们纷纷称道中国文化的优越性,宣告中国的传统正是救世之道。且不论其可行与否,光其出处还是古人的遗产,而不是说现在的我们有什么文明成果能够造福人类。中国竭力鼓吹自己的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就象一个垂暮的老汉在向人们喋喋不休地炫耀其年青时是多么的生猛。只有败家仔才会以四大发明来做已落后的科技现状的遮羞布,用祖辈的伟大去论证连他都是伟大的。而西方文明的新活成果层出不穷,正探索太空,正哲学批判,正在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全烙上其徽标。
当代中国人沾沾自喜于西化后的成就,却不知又此背上了扼杀原创的另一座大山。如今的种种所谓创新成果实质上皆未跳出中国旧文明与西方文明设定的怪圈,前者已经糜烂、僵化,后者在十九世纪步入全盛期并开始转衰,现存的世界霸权已不过是强弩之末。牛顿式的理论不复再现,还有琐碎、集约的技术在精益求精;康德那样的思辩后继无人,犹有存在主义、人权观等僭导哲学,种族的争端、宗教的冲突、贫富的悬殊、生态的恶化、自由的失控、人欲的泛滥、道德的沦丧,信仰的崩溃等等社会肿瘤恶性膨胀,西方文明的根本没落是民主在专制化,人的精神不再是上升期的奋发充实,而变得颓废、放纵、消沉和麻木。最可怖的尢在于该强大而变态的文明正世界性移植,这将是有史以来的最大灾难。
全球经济一体化已经启动,没有谁能够置身局外,其实这还只是个前锋,更深层次的政治一体化、文化一体化和种族一体化将接踵而来,在此地球村的时代背景下,人类共同体绝非梦幻,但这也会给异化文明的病毒传染火上加油。闭关锁国是拉历史倒车,现存的世界各旧文明比西方文明还更糟。西化近期内将使人类受益,但必然要为历史缀上黑暗的久远未来。它把对深层、未知天地的开拓力,耗费和受制在衰老、过去文明的苟延残喘上,如沙洲华厦、晚霞夕照。人类现代文明的确还只有西方文明这一个中心,但若是把她当成文明的绝对标准和终极境界,则是在反文明、反人类。我们的理想使命和康庄大道只能是原创、再原创、永无止境地原创,新文明兼容、吸纳人类一切已有文明的优秀成果,更在原创中将世界推向一个崭新的广阔天地。
可悲的是,中国并没能这样做,世界都没能这样做。
文明的原创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事业,人们总是自愿和不得已地安于已有的一切,无论它是自身的传统还是外来的果实,有史以来的原创文明寥寥无几就说明了这点。而在背负数千年文明积淀、传统已凝固成山的条件下原创更是没有过先例。相对而言,原创的古典文明面临的包附远为易甩,隋唐时期的文明负担也更轻却是在西域化。现在,西方文明席卷全球,所向披靡,已成时势大潮,不可逆转,在她的冲击下,中国传统的高墙松动了,由西方占据院落厅堂,华人赶上了现代化的末班车,却迷失于自我本色的家园与归宿,中国文明就象个没有根的浪子,彷徨无依,茫然失措,正处在一片旧秩序已经崩溃而新秩序又尚未建立的残破、沸乱之中。汉文明式的原创大厦似已成久远的绝响,眼前切实可行的下策就是老屋整修,让西方文明中国化。全球西化的共性促使非西方追求个性,一体化的远景必然立于多极化的前提,全球化的趋势反会激起本土化的热潮。中国当前需要世界主义,但更需要强调民族主义。传统的光明面是一种纽带、一种力量,她能凝聚起全球华人不被西方克隆,以自己的基因向世界文明奉献出独到的发展智慧,国人理应拿起这种武器。唐文明已经给我们的下一步树立了启示和超越的蓝本:打传统旗、走革新路,这个新就是戴上旧中国与外来文明的紧箍咒进行的“创新”,去找回华夏传统的正态自我,融入西方主导的国际社会,通过高效有序的先进体制,将愚民的奴相恢复为王者的霸气,从规则的外围挺进到权力的中心,以达成综合国力的最强化和文化生活的最优化,来融合、改造和升华世界文明,新的全球化黄金时代亟待开辟。至今为止:人类的已知文明中除个别的模糊淡化而科学界还不能明确认证和达成广泛共识者
外,凡苏美尔、巴比伦、古埃及、古希腊、古希伯莱、古波斯、古印度、伊斯兰、拜占庭、斯拉夫、现代西方等原创与非原创文明虽有的曾是最早,有的递相繁衍,有的相互敌对,还有的目前最强,但全都是说闪含曁印欧语系的一个高加索种族群所创造,繁星的勃发均昙花一现,暂存的五指可数,分裂的仇视背离了全球化的潮流,内涵特征的密切渊源无法从根本上解除西方文明本身和她给世界带来的没落危机。唯有中国文明卓尔不群、独立远东,被国际主流目为神秘另类和出众黑马。其实,中国是在本土原创的基石上,屡屡吸取和改进外来成分,从而同文、扩展,通过反向传播使非中国文明一再获得革新的利器,成为又一个被包容和升华的对象,是世界文明的万流归宗和普世源泉。她沿着原生、壮大 、异化、新兴的之字型螺旋轨道不断演进,总跳不出历史的“轮回”,是延绵最久而唯一生生不息的文明。传统随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抑制中国人的原创力,也维护了文明基因的独特性,为人类超越西方文明而步入新的发展阶段潜伏下一线生机。或许,这就是中国文明的本质和运动程序,尚未赢得新生,世界上谁若能把握中国文明的基因,又不被她所吞噬,谁就能把握人类文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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